早安

时值晚秋的清晨,露水在能看到的一切地方凝结,在栏杆上,在柱子上,在玻璃上,在睫毛上。湿漉漉的空气里时不时传来海鸥与燕雀的打闹,在枝头,在檐下,在信号灯上,在眼前。枫叶已经几乎散尽了奇异形状的叶子,留下最后的秋意不愿离去。

列车到站敲打着铁轨,刷卡排队的人还有不少,我前面的华人大妈焦急的小声嘟囔:快点,快点,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,尽管我很怀疑她前面的印度裔小哥能否听懂。

打卡,上车。平静下来的生活,沿着差不多的节奏前行。漫山遍野的狗尾巴,迎着南太平洋上升起的朝阳,三三两两俏皮地撞着头玩。

市区进入视线不过十多分钟,高楼遍布。路人在苏黎世的大招牌下行色匆匆。普拉达的门面和邻家的迪奥门面却在格格不入的酣睡。

我在想,就算我们都去到了时间尽头的餐馆,看那宇宙消亡,黑暗袭来,及至回来之时,也依然如现在这般:在露重的深秋,听鸟鸣,进城上班,在周一的清晨互道早安。